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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五章 深思熟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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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此刻覺得尷尬極了,腰好懸沒彎到地上。他也知道老爺這事做的有些粗糙和草率。把自己的底漏了不說,還容易打草驚蛇。

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。陸家派去善後的那四個人,是川北有名的好手。就那麽不明不白的死在鄉野小店中,派人查看居然都看不出來是什麽人下的手。

而且據趙鏢頭說,那個小子是現任武林盟主的幼子。這事但凡漏出一點風聲,大家就都別想睡個安穩覺了。

老爺本以為收拾一個馬家,一是立威,二也是為了遞個投名狀。這平國公也真是愛惜羽毛,在朝堂上就是裝聾作啞,什麽事都不摻和。老爺這些年苦呀,雖然貴為一品封疆大吏,可是身上連個爵位都沒有。

家裏那些少爺,可怎麽辦。

他要是一倒,這些少爺們還不夠人呼嚕一巴掌的。所以老爺急了,本來改旗易幟是大忌,可是也顧不得了。說起來丹陽候雖然是個侯爺,可是在朝中能量卻比平國公大得多。這次四川巡撫這個位置,裏面就有他的手筆。

王安陪著笑臉說:“老爺這也是關心您的安危,既如此我就回稟老爺”。

張秉泉事已經聽明白了,就懶得和他廢話。端起茶杯說了一句:“喝茶”。

王安明白這是端茶送客,可是事到如今,不能強求。只能轉身告辭。

鄭承澤和青神轉了出來。張秉泉肯定的說:“小子,有兩下子。看來你真是攬月山莊的人”。

鄭承澤一笑說:“的虧他過來了,要不讓您還得懷疑我的身份”。

你都做了什麽,讓他這麽害怕?

殺了幾個追殺我的悍匪。說起來我還得多謝他們呢,要不然我竟不知道,王大人是個手眼通天的人。

你也人困馬乏了,先稍事休息,一會我派人叫你-。

鄭承澤明白,這麽大的事,他的找人商量。他順從的和青神一塊離開。

等到就剩他們兩個,青神說:“沒想到你這小子,打起官腔來,還真有一套”。

鄭承澤一仰頭,喝了半杯茶說:“累,跟他們這種人說話,真累。還是跟江湖人說話痛快些。不過沒辦法,馬家莊的事情不是殺一兩個貪官能解決的。

王巡撫死了,李巡撫來了難保也是如此。更何況無緣無故的擊殺朝廷大員,我又不是嫌命太長了”。

我以為你會讓我拿刀逼著那個張大人,讓他同意呢。

豈敢豈敢,您是前輩,陪我來就已經感激不盡了。更何況本來此事與您無關,要是因為我連累您二位的清凈,我爹還不得打死我。

也好,你說的也對。靜觀其變吧,左右有我在,保住你的小命還是能做到的。

鄭承澤咧嘴一笑說:“就等您這句話呢”。

張秉泉背靠椅子,右手輕輕拍在椅子扶手上。倒吸了一口氣,問他的師爺易思捷:“思捷,此事從頭到尾你都是清楚的。你怎麽看”?

易思捷在屋裏轉了幾圈,緩緩的開口道:“老爺在川北呆了十年,一直沒挪動地方。以您的家世做到正二品,已經殊為難得。

因為老爺您是兩榜進士出身,但是您成親太早,現在整個張家和夫人的娘家,都難以給您什麽助力了。以我看若不是您的座師是林掌院,恐怕……”

張秉泉點了點頭說:“你說的對,現如今也就你敢跟我這麽說了。可惜我這座師為人謹慎,對我們這些門生並不怎麽親熱”。

以老爺的資歷,身上早就該有個爵位傍身了。我想哪位心中也是這麽想的。

張秉泉揚眉看了一眼遠方,苦笑了一聲說:“你別安慰我了,他可是比我強的。畢竟他的親家是兗州候”。

老爺我有個大膽的想法,我覺得這王笑吟,恐怕暗中改旗易幟了。因為他現在的所作所為,不像是那位的作風。

這事我也一直琢磨來的。他會這麽大膽?又有誰敢用他。正一品大員改換門庭,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。

我覺得這事是個機會。這鄭承澤是您座師的親外孫,來找您幫忙再正常不過了。而且我影影乎乎聽說,他最近跟平遠候走的很近。

張秉泉把聲音提高了一些,急切的說:“你再說一遍,跟誰走的近”?

易思捷說:“平遠候,楚思遠。老爺,你能不能再進一步,恐怕就在此一舉了。而且你聽那個孩子說沒,他一路被人追殺。

如果哪位和他背後的人真派人滅口,這個孩子還能這麽氣定神閑的來到您這,我們恐怕都小看鄭家了。你看他身邊的下人,我覺得也不是個等閑之輩。

話返回來說,馬家這些年還是不錯的,並沒有惹是生非。老爺於情於理來說伸伸手,都是應該的。更何況現在,有這麽一個現成的梯子搭在這了。有的時候三分命,三分運,剩下的搏一搏,也許就賭對了呢”。

張秉泉長嘆了一聲,雙眉緊鎖。罷了罷了,既然如此,只能如此。你去把那兩個人叫過來。

鄭承澤笑嘻嘻的過來,先是使了一個禮。張秉泉此時眼中多了幾分笑意說道:“信呢”?

鄭承澤反問說:“您還沒告訴我,預備怎麽辦”。

你這孩子,我堂堂一個布政使,難道還能哄騙你不成。你外公林掌院是我的座師。

馬家莊上上下下,上百口的性命都在這封信上。小的我必須珍而重之。

好,好。現在王巡撫的動作很快,折子已經到了刑部。看著那邊已經打點好了,應該很快就會定案。

鄭承澤定了定神問:“那會怎麽判”?

張秉泉沒想到他會這麽問。他熟讀律法,不假思索的說:“馬家莊上下所有人都會被押入大牢。通匪、假銀子交稅,這兩條罪哪條沾上,不死也得褪層皮。一般都是財產充公,男丁流放、女眷做官妓”。

鄭承澤猛地站起來,雙眉倒豎喝道:“我看誰敢”?

張秉泉察言觀色,明白這馬家莊裏面看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人。也是要不然他何必趟這趟混水。你真的關心就好辦了。他接著說:“現如今馬家莊現在情況如何,到底是誰讓你給我送信的”。

我和幾個朋友來到川北玩。正好遇到馬家莊的下人叫馬忠,他拼了命傳出來封信,想要送給你。

趙鏢頭的事想必你已經聽說了,我的朋友現在頂替馬二小姐的名號,被押入馬家莊。她如果有半分差池,我就算拼了性命,也要姓王的好看。張大人,現在你看怎麽辦?

我連夜上密折給皇上,說明此事。不過我人微言輕,不知道這封折子能不能到聖上手中。

鄭承澤摸了摸手中上官靈鳳給的令牌,他知道上官靈鳳是神機門的人。用神機門的渠道傳給楚思遠,他看在上官靈鳳和楊燦的份上,這事也一定能上達天聽。

他笑了笑說:“大人,您盡管寫。小的有辦法,可以讓您這封折子,以最快的速度呈到龍書案上”。

張秉泉本來還在想,怎麽盡快把消息傳出去。這王巡撫怕是要盯上自己,這折子恐怕沒那麽好出川北。即便能傳出去,也沒有多少把握能讓聖上看到。

聽到鄭承澤這麽胸有成竹的打包票,心底不禁暗暗吃驚。這是鄭家的渠道,還是?不對鄭家沒有這麽大的能量。

是了他說朋友被困在馬家莊,他現在跟平遠候交好,難道是楚侯爺的晚輩也卷進來了。實在是天助我也。

既然如此,張某這就寫折子。鄭承澤看他走到書案邊,自然而然的給他磨墨。張秉泉看了他一眼,見他神態如常,心中暗暗稱讚一聲,這孩子早晚要有大出息的。

他是文官出身,略加思索攤開紙,筆走龍蛇很快就寫完了。等他寫完折子,用火漆封了。鄭重的放到鄭承澤手中說道:“我已經把事情的原原本本的寫清楚了。只要上達天聽,此事就一定會有轉機,不過要快,遲則生變”。

那馬家莊那邊?

說起來老夫也好久沒去巡視邊牧,正好往馬家莊那邊走走。

鄭承澤一鞠到地,感激的說:“如此就全仰仗張大人了。如果馬家莊之圍被解,在下另有重謝”。

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。我會告訴下人,下次見到你的人,直接帶進來不必通傳。

好,那小子就鬥膽放肆了。我這就去當這個鴻雁。說完和青神轉身就走。

張秉泉半晌沒說話,不敢相信的說:“思捷,我這是搏對了?天下能有幾個人有這般能耐,可以肯定自己的折子,一定能被聖上看到”。

老爺,你忘了神機門。

神機門?那個傳說中聖上用來解決,上不得臺面的事的門派。你是說楚侯爺可能……。他說完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易思捷閉上眼睛,然後睜開,點了點頭。

老爺既然已經趟了這趟混水,索性就給鄭王爺和楚侯爺個投名狀。您去視察邊牧這個理由再恰當不過。他王巡撫既然都不要臉面,我們何必一味的隱忍。馬家真的琵琶別抱,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。

好,你說的對,我明日就起身。你趕緊吩咐人手,想辦法別讓裏面的人有所損傷。

小的明白。

鄭承澤另外給楚思遠寫了一封信,把事情說了一遍。他拿著上官靈鳳給的令牌,廢了好大的勁才找到傳遞消息的人。等把折子和信都傳出去,心中這塊石頭方才落地。

他著急的說:“我想去馬家莊那邊,看看上官姑娘怎麽樣了。青叔叔,你那”?

青神這幾天跟他朝夕相處,覺得他真是不錯。有點舍不得的說:“我住的青山離馬家莊不遠。你索性跟著我先回趟家,把我兄弟青仙,還有我家的那個小子青石一塊帶著。咱們爺四個一起去,有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”。

鄭承澤想了想,張秉泉已經過去了,他經營川北十年,肯定是有些自己手段的。而且上官姑娘為人機敏,想來不會有什麽大事。了大不起去劫法場也就是了。

他這一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,跟著擔驚受怕的,也有些乏累了。於是高興的說:“那好,我就不客氣了,索性跟著您混吃混喝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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